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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旗子久攻不下!?⑿

她的旗子久攻不下!?⑿

“小樱,这个,能帮我保管一下么?”那一天,哥哥交给我一个小小的密码盒,神情慎重地对我说。

我试着拨弄了一下,六位数的密码,并不是我的生日。一向疼爱我的哥哥,一切都以我为中心,他这次设置的密码,竟然不是我的生日。不满的情绪鼓动着我,我再次尝试输入密码,也不是哥哥的生日。我知道了,这里面装着的,肯定是哥哥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。

从十岁开始,我们这对落难的兄妹,便一直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。爸爸妈妈虽然是爱着我们的,但是他们已经决定不爱我们了。生活上完全不用担心,然而我们尚且稚嫩的心灵,从那时起出现了微微的裂痕。小小的、柔弱的我,还不很懂,只知道,我被父母抛弃了。父母没有理会我的哭喊,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。那个时候,出现在我的眼前,笑着向我伸出手的,是我双胞胎的哥哥。

我和哥哥的关系从来不好,大概是有着太多相似的地方,同性相斥吧。我们喜欢的东西一样,所以会发生争抢,尽管父母是顾虑我们性别的差异,每样东西都会买不同的。小小的矛盾累积着,我和哥哥,说是互相仇视也不为过。

可是,在我被父母抛弃的时候,反抗父母,坚持留下来陪我的,却是那个哥哥。我问他为什么,他告诉我:“因为我们是兄妹啊,兄妹不在一起的话,是不行的!”

“兄妹不在一起的话是不行的”,明明我到现在还在坚持着这个定理,哥哥却在渐渐拉开与我的距离。

“小樱有遗传性的心脏病,是活不过十八岁的。”稍微长大了的我,理解了父母说的这句话的意思。因为这样,父母抛弃了我。哥哥和我保持距离,也是这个原因吗?我的寿命,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年,难道连哥哥,也要扔下我不管吗?

长期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生活的我,性格变得极端、扭曲,那一次,我对着哥哥爆发了。

哥哥没有生气,而是抱着我说:“小樱,我们是双胞胎啊,没理由你会得的遗传病,而我没有。安心吧,我会一直陪着你的,我说过的吧,兄妹不在一起的话是不行的!”

我是个最最最最差劲的人,听到哥哥罹患和我一样的、活不过十八岁的疾病,我却真的安心了。我自私地只想让哥哥一直陪着我,而不想去考虑其他。如果我真的像哥哥爱我一样爱他的话,我应该会想,“我怎么样都好,只要我最爱的人能够安然,哪怕献出我的灵魂也没有关系”的。

我知道哥哥就是这么爱着我的,因为那天,我在弥留之际听到了哥哥那么朝天空大喊。并不是我的心脏病发作了,只是单纯的交通事故而已,我为了救马路中间的小猫,而被车撞飞了。我以为我就要死了,我感到痛苦,感到悲伤,感到不舍。我最先想到的,不是我将失去整个世界,也不是我将失去哥哥,而是,哥哥将失去我。那么爱我的哥哥,如果失去了我,他会怎样悲恸我无法想象。只要试着去接近那想象,都痛到没办法呼吸。

那是我第一次不为自己,而是为了哥哥去思考、行动,我告诉自己不能死,不能让哥哥失去我,然而我的意识却开始涣散。

就那样,我听见了哥哥那撕心裂肺的呼喊,我失去了意识。

然后,我又恢复了意识。血迹还沾在衣服上,疼痛却消失了。我没有追究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,只当成上天被我们兄妹感动了。怎样都好,只要能继续和哥哥在一起,即使是突然世界末日了我也不会奇怪、不会害怕。

“没想到亲身经历了灵异事件呢!”我这样感慨。

哥哥笑着摇头否定:“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哦,是‘奇迹’的力量!”

“奇迹”是什么呢?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,那是不能奢望的东西。“如果再发生奇迹,让我和哥哥的病都没了该多好啊”,我曾经这么想过,但又立马把这个想法抛出脑外。活不到十八岁也没有关系嘛,和哥哥一起活着,然后一起死掉,这样就好了,我不能再贪求更多。如果,上天垂幸,还有一次实现“奇迹”的机会的话,我希望至少哥哥的病能好。哥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,希望至少我的病能好。

奇迹,正因为会发生所以才叫奇迹。我那次的事件就很好的印证了这点。还有一种说法——奇迹,正因为不会发生,所以才叫奇迹。这句话,难道要让哥哥去印证吗?

我已经长大了,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可爱,希望哥哥能注意到我。可是哥哥,总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。

“呐,兄妹不是要在一起的吗?”我说出哥哥曾经说过的话,来表达我的不满。

“因为是兄妹,不在一起的话,是不行的!也因为是兄妹,在一起的话,是不行的!”哥哥说着像是绕口令一样的话。

我明白哥哥的意思,然而,却不想接受。父母还没有好好教育我们道德伦理,就把我们抛弃了。“那样的东西,我才不想管,只要不结婚,不管我和哥哥做什么,都是我们的自由吧?”

“并不是要维护道德伦理那么伟大的理由哦,只是我这边的问题。小樱知道‘亲缘检测机制’吗?我很爱小樱,但是那和恋爱是不同的,所以,我们像正常关系好的兄妹一样亲密就行了。”

“哪里不一样了,难道哥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?难道哥哥不要樱儿了吗?”无法认同哥哥的观点,我开始无理取闹了。

“小樱不要一直围着哥哥转,去接触更多的人,交很多很多的朋友,那个时候,你自然就会明白了。”

“我不想明白!我也不需要朋友!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够了!”

哥哥每到这个时候,总是笑笑,也不再与我争论下去。

思绪回转,我摆弄着手里的密码盒,还是忍不住好奇问哥哥:“哥哥,这里面是什么啊?”

哥哥如我所想,并没有老实地回答,而是卖关子地说:“这个啊,算是我们兄妹的福音吧,也是,封印‘奇迹’的潘多拉之盒。”

“潘多拉的盒子里,最后剩下的不是‘希望’吗?”

“奇迹是希望的一种哦!”

我没有深究哥哥那似乎带着深意的话,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:“哥哥说是交给我保管,那么,我保管到什么时候呢?”

“嗯,这个嘛……如果以后,我吻你的话,就把盒子交还给哥哥吧!”

“吻我,像以前一样,吻我的额头吗?”

“不对,是接吻哦!”

“和哥哥……接吻……”我的脸开始变得发烫,不,不能再幻想下去了!

哥哥看见我的反应,促狭地笑了起来:“啊啦啦,平时一直那么主动,要动真格的话就害羞了?所以说,小樱还是个小孩子啊!”

“才、才没有害羞!区区接吻而已,现在就可以做!”

“现在可不行,兄妹是不能接吻的!”

“难道将来那个时候,我们就不是兄妹了?”

“谁知道呢……除了接吻,或许还会做那之上的事哦……啊、啊,这么一想突然有点火大,好想现在就去宰了那家伙!”

“那之上的……”接吻之上的,不就是……呜哇!

那个时候的我,脑袋里全是害羞,根本没有余裕去考虑哥哥话里的“那家伙”是什么意思。

那之后,哥哥出车祸了。听到这个消息,我的世界差点崩溃,所幸,医生告诉我哥哥没事,只是还在昏迷而已。

醒过来的哥哥,和之前的哥哥有点不同。外表当然没有任何改变,甚至连面对我的时候的神情、和我说话时候的语气,都没有改变。但是,直觉告诉我,他不是哥哥。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冒出那种直觉,我恐惧着我内心的,那个骇人听闻的猜想。

我似乎明白了,哥哥说的“那家伙”是什么意思。哥哥是不会和我接吻的,将来会和我接吻的那个人,不是哥哥,而是“那家伙”。经历过一次灵异事件,我对再次发生那样的事不会觉得不可思议。哪怕“那家伙”使用的是哥哥的身体,像哥哥一样疼爱我,他也不是哥哥,不是我最亲爱的哥哥。

可是,如果“那家伙”不是哥哥,那真正的哥哥去哪儿了?哥哥把密码盒交给我,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。那天他说和朋友出去,看我的神色也像是诀别……不,我不要,我不要承认那样的事实!“那家伙”就是我的哥哥,就是我真正的哥哥!哥哥还活着,还在我的身边,哥哥会一直陪着我!

我不断地如此给自己暗示,装作普通平常的样子,和“那家伙”一起生活。“那家伙”和哥哥太像了,如果不是我和哥哥双胞胎兄妹间的强烈感应的话,连我都不能分辨出来。不,还是有点不一样的,譬如,“那家伙”对我,似乎抱持着有别于兄妹之情的感情。我强迫自己把他当作哥哥,然后,幻想出哥哥对我产生出恋爱感情,而获得心灵上的满足。

我大概猜出“那家伙”的本体了,对,就是之前和我搭话的那个、哥哥的朋友。他喜欢我,哥哥和我提过一次,并且让我试着去接受他,被我哭闹着否决了。那之后哥哥便没再提过他。那天哥哥和他一起出去玩,出了车祸,哥哥昏迷,他死掉了。外人的生死对我来说,没有那么紧要,和宠物猫狗是一样的,我最多只是伤感一阵罢了。我当初去救那只猫,也没有想到会有车子突然窜出来,不然我不会冒险的。我不是那么有爱心的人,我的爱全都给了哥哥。

我对哥哥之外的人没有兴趣,对哥哥的人际交往也没有兴趣,只要哥哥不和别的女人亲密我就放心了。哥哥的那个朋友,看上去有些阴沉,老实说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,我喜欢哥哥那种阳光开朗型的。不,我只喜欢哥哥,并不是喜欢某一个类型。

“我喜欢哥哥”,这是我对自己施予的魔咒。哥哥那么爱我,我也爱哥哥,我要和哥哥在一起,我只剩哥哥了……这些条件,使得我只能对自己暗示:“我喜欢哥哥!”因为,兄妹关系再好,将来也要各自组建家庭,然后因为种种原因,兄妹会疏离。我不要那样,我和哥哥是兄妹,不在一起的话是不行的!只要我和哥哥谈恋爱,事实婚,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!

或许,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“喜欢”,而且我也没有必要知道。我只要有哥哥就够了,只要有和哥哥的感情就够了!

越是相处久了,越能发现“那家伙”和哥哥的不同。他没有哥哥绅士,没有哥哥优雅,没有哥哥开朗……为了将他和哥哥区别,我极力去寻找他不如哥哥的地方。但是,他和哥哥一样,对我非常温柔。虽然即使他身上有我不喜欢的地方,我也只能把他当作哥哥,强迫自己去接受。我有察觉,他想在我面前表现出他自己,他想让真正的他被我喜欢上。可是,为了不让我发觉他不是哥哥,他还是竭力地去扮演着哥哥。

为什么哥哥要让“那家伙”来代替他自己,陪伴在我的身边呢,我不知道。就像我不知道,为什么“那家伙”愿意代替哥哥,陪伴在我身边一样。哥哥身体的寿命,和我一样最多只剩下两年,为什么“那家伙”让他的身体和身份死掉,附身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?为什么他愿意作为别人的替代,被他喜欢的人喜欢?

因为他……喜欢我么?这么想着,我的心悸动了起来。那是,从未有过的感觉,哪怕是哥哥吻我额头、抱着我的时候,也不曾有过的感觉。这就是,被叫做“恋爱”的东西?和哥哥的感情,只会让我感觉甜蜜,对他产生的感情,却是酸酸甜甜的。和他在一起,比和哥哥在一起的喜悦多了酸涩、紧张与惶惑。确实,是“恋爱”的感情更加吸引我。

但是,我不要!哥哥那么爱我,我不能背叛哥哥!我爱的是哥哥,我才不是那种见异思迁、三心二意的女人!他代替了哥哥,哥哥或许已经……和他沉浸于恋爱的话,我会忘掉哥哥的……哥哥为我付出了那么多,我怎么能……

他就是哥哥!我再次这么暗示自己。

“那家伙”居然把他妹妹带到我和哥哥的家里了!那对兄妹已经相认了吧,以为我不知情,把我一个人排除在外。

当晚,“那家伙”和我提出了以他的妹妹为幌子,和我事实婚的建议。和哥哥事实婚,是我以前求之不得的事,然而我却很茫然。即使如此,我还是答应了。

不过,之后的日常并没有什么变化。“那家伙”想让他妹妹和我成为朋友,他的妹妹也很配合他,只是我对交朋友没什么兴趣。他们兄妹天天在我身边,秀他们的兄妹情深,老实说我很火大。再就是,他们的互动,让我看到了我和哥哥的影子。他们俩虽然亲密,但是中间似乎有着一条绝对不能跨越的线,那就是“亲缘检测机制”吗?

他们就像活生生的教材一样,向我展示了兄妹的亲情和恋爱的区别。和哥哥因为我身在其中所以难以发觉,但是观看别人兄妹互动的话,我很容易就能明白过来——我对哥哥的感情,不是恋爱。那是兄妹之间相偎相依的超越生死的依赖与羁绊,就算再浓烈、再相似,也和恋爱有着根本的区别。

我喜欢的人,是“那家伙”,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简直会摧毁我三观的事实。可是,即便我承认了那样的事实,我也不认为我对他的喜欢能战胜我对哥哥的爱。我最在意的人,还是哥哥,如果要我在“那家伙”和哥哥之间选择,我会毫不犹豫地选哥哥。但,上天不会让我选择,哥哥已经……

秋末冬至,冬去春来。我和扮演哥哥的“那家伙”,向死亡又迈进了一步。我差不多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了,和“那家伙”还有洪月,三个人一起的生活。

哥哥的目的,是不是就是这样呢?让我离开他的身边,自立起来,除去亲情外,获得爱情和友情,让我的人生变得更加完整?随意去揣测死者的意志,按照自己方便的理解,不过是生者的自我满足而已。因为“那家伙”扮演的哥哥还在,当初猜到哥哥已经离去我才没有崩溃,时间流逝,我已经接受哥哥离去的现实了。

我是不是应该,早点向他们摊牌?那之后,我们三个人的关系,会发生改变吗?我有点害怕了,没有了一直在旁边鼓励我的哥哥,胆小懦弱而又没有主见的我,该要怎么做呢?

今年的清明,我瞒着洪月和“那家伙”,去了一趟去年哥哥出车祸的现场。在护栏的旁边,留下了一捧黄菊花。我承认了哥哥的离世,但这并不代表,我会忘记哥哥。既然亲情和爱情不矛盾的话,那么我……

我果然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吧?就这么接受了哥哥的死,转眼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……不管怎样优秀的男人接近自己,自己也可以保证不会喜欢上他,但是,谁让“那家伙”使用的是哥哥的身体呢?最初就没有排斥,心里也没有设防,就这样和他朝夕相处,他又和自己敬爱的哥哥一模一样,会喜欢上也是没办法的吧?他怎么说也有一半是自己的哥哥,和他在一起也不能说是背叛对哥哥的爱吧?哥哥那么安排,肯定也是希望自己和“那家伙”在一起的……

这些听起来像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啊……林樱,你要怎么说服自己呢,你的决意又是什么呢……

感觉胸口有压迫的感觉,又有点痒痒的,我从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。我记得……我睡觉的时候从来都不穿BRA的啊……我记得……对了,今天是清明节,我拜祭哥哥回来后突然起了风暴,到了晚上仍旧是电闪雷鸣的。我一个人睡不着,又认床,所以就叫“那家伙”过来陪自己睡了……难道,那个家伙……

我睁开了眼睛,“那家伙”正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样子,见到我睁眼,他的手不自觉地颤动,**了一下我的胸部。

“哼嗯……”敏感的地带被碰触,我不禁发出了一丝不像话的呻吟,“哥哥,你在干什么呢?”

“我……我在、在检查亲爱的妹妹的发育情况!对,就是这样!”

“你这个……”我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用我最大的声音把我的不满吼了出来,“笨蛋哥哥!!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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